有了蟲族這個意外，軍演可以說得上是高調開始低調結束，蔚昭當然知道這也並非單是蟲族的原因，也有些惋惜這次賀家只有賀成益被停職一個月。

“那老頭到底怎麽和元首說的，但是一個月，真是太便宜那黑心的家夥了。”蔚昭看著面前正整理著公文的贏戎，止不住的抱怨。

元首在草草的一個總結會後就直接啟程，回了首憲星。雖然會議上給三營犧牲的士兵們記了大功，可是賀成益出乎意料的處罰讓蔚昭不是一丁點兒的不滿。犧牲的戰士那功賞是他們為了救隊友該得的，可是她卻沒能為他們討回真正的公道。

贏戎在一堆的公文中擡頭看了蔚昭一眼，從她微垂的眼眸中看到了失望，氣憤，不甘，還有愧疚。“戰爭是殘酷的，如果當時你不是那樣決策，死得戰士們只有更多。那僵停在太空將近三十艘的艦艇上，所有人都會喪命。”

“你說的我都知道，可是為什麽作俑者的懲罰只有那一點，這不公平！”蔚昭捏了捏拳頭，倔強的擡起了臉，大大的眼中有著水汽蕩漾開來。

“昭昭，這已經算最好的結果，菲爾安全離開沒有任何的調查，賀成益被處罰。這事情，真要調查起開，其實贏家和你也得被牽連在其中。老頭子也是無奈。”贏戎有些苦惱蔚昭對這件事情的執著，他沒有辦法解釋得更清楚，讓她知道，這是有著還賀昊然救她的性命之恩的原因，指不定以後還要出什麽亂子。

一個他動不得的蔚青就夠了！

贏戎說完。蔚昭眼神也暗了暗，讓菲爾參與，她確實也有些太過膽大了，她發現她在大局上的領悟力還是有著不少的欠缺。如果這次，賀昊然在蟲族之口喪生。賀家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，到時的一番風雨，怕連贏家也得落不著好，她當時怎麽會有自信能將菲爾完全的撇了出來。

還好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壞的地步，也許這真和贏戎所說，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。

“你忙吧。我和三營的兔崽子們約了，要給犧牲的戰士做送別。”蔚昭說著，又恢覆了剛才垂哞的模樣，身上有著頹然的氣息。

望著閉合的門，贏戎目光逐漸變深。他一直認為蔚昭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的好。可是現在在他看來，也不然，她在遇到和自己有著密切關系的事情時，就會變成弱得不堪一擊一般。軍人，從來面臨的都可能是死亡，如何她不能適應這樣殘酷的事實，會影響她很多的判斷，對她的成長也是有著阻礙。

在引誘異龍群時。第一艘艦艇出事瞬間她要回頭救援的舉動就讓他發現了這個問題，當時要不是他在一旁，絕對的後果不堪設想。估計最後八艘的艦艇都得搭在上頭。

想著，贏戎對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出征的事情擔心起來，蔚昭這種狀態，真的能夠適應那比這次戰鬥帶來更殘酷慘烈的局面嗎？

贏戎這邊在煩惱著，賀家更是一片愁雲慘霧。

賀成益被停職一個月，雖然停職理由是軍演的準備工作監督不利。可是這麽個理由被罰一個月，而且模棱兩可的讓人暫代了職務。這讓賀家更是不安。賀家一派關系網的人，也都跟著惶惶不安起來。

“元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！當時明明你只要加入戰鬥就可以弄死姓贏的那個小子。你居然躲在一邊看？！”賀成益臉色非常的難看，以往意氣風發的臉上被挫敗不甘等憤怒情緒占領。

賀昊然看著手指著自己鼻子的父親，淡然非常。“爸，你該慶幸這次我沒有出手，贏家同樣對艦艇做了手腳，而且手段不比我們低。一旦動手，估計這會子，你兒子也已經成了那太空中的塵埃。”

事後他讓人對自己那艘艦艇當場做了檢查，自動摧毀系統居然被人掌控著，這是做了和他們拼死的打算。

賀昊然的話讓賀成益一滯，張大著一雙眼，只看著自己兒子，那個表情是絕對的不可置信。“他們居然……”

“我發現這個事情的時候不比您吃驚的少，能夠破開星盟局設計的監控，遠程操控著艦艇的系統。這個人的能力不比之前在李家那個內奸強。”

“你是說揭發李家的那個人，和贏家有著合作？！或者是歸順了贏家？！”

賀昊然點了點頭，那個人絕對是他見過的星盟局在對數據破解上最厲害的一個人，星盟局曾經就被他入侵過一次。

“那生化研究的事……”

“爸，你近期是不是太過勞累了，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。”

兒子的聲音有些冷，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。賀成益被賀昊然一句話弄得臉色鐵青，話中對他的質疑味道很濃重。“你是說我老了嗎？！腦子不好使了？！”

面對父親怒火滔天的樣子，賀昊然不緊不慢。“是不是，您自己清楚，也許一個月的假期剛好能讓你找到問題關鍵。爸，現在賀家的命運還在您的決策和一念之中。您是賀家的頂梁柱。”

說完，賀昊然躬身一禮，出了房間，留下連嘴唇都在顫抖的賀成益。許久，賀成益才頹然的癱倒在了椅子中。

***

“營長，我們回吧，又下雪了。”陳陽看著在三十多個嶄新小石碑前站了許久，眼眶微紅的蔚昭，輕聲道。

他們從不知道這樣一堅韌的女子，還有如此的一面，從到這座軍人的‘榮譽’地開始，蔚昭臉上自責的神情就沒有下去過，眼底的哀痛更是觸動著他們。

“營長，這是軍人最大的榮耀。”焦永寧看著這不動彈的蔚昭，也開了口。

戰死沙場，是軍人最大的榮耀…

聽著，蔚昭此時終於是動了動，然後嘆了口氣。是她的覺悟太低了嗎？

面對死亡，她並不陌生，她從來都是在刀尖上的打滾的人。所以，越是在與自己有著感情交集的人在面前逝去，她才會越放不下。

戰爭永遠都是殘酷的…

蔚昭轉身，耳邊響起了贏戎今天的話，他應該也是看出了自己其實很優柔寡斷和脆弱吧，所以才會點醒。

確實，她該學著點適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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